【长篇连载】山月清欢（全门派同人） - 引子/第一章 相遇
引子
开封新开了间学堂。
大家好奇得紧，又因着学堂教书的几位先生都是八荒的侠士，于是众人纷纷把自家孩子送去学堂，好让孩子学学出息。
上课的第一天，教书先生是一位长得很灵动的女子，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。
“今天要教大家念对我们学堂的名字。”
孩子们都好奇地看着教书先生，她示意了一下书上的字。
教书先生字句清晰地念道：“山逢学堂。”
于是孩子们也跟着念：“山——逢——学——堂——”
教书先生满意地点点头：“学堂的名字呢，是先生的朋友所取，大家记好书下的十个字噢。”
于是孩子们也都低头看向了那十字。
“山月再相逢，人间是清欢。”
Chapter.01 相遇
襄州，太极道场。
练剑背书的声音此起彼伏，唯有展子期偷了懒，趁教习的师叔被掌门召去有要事商量，他坐在道场旁的石头上看着夕阳发呆。
练功时间一结束，众人也不管教习师叔是否回来，自顾自地散了，有人招呼着展子期是否要去吃晚膳。
摆摆手，展子期却被身后人打了一下肩调笑：“怎么了，又是在想着哪位师妹啊？”
“去去去，吃你的饭吧！”展子期手肘一横，身后人传来一声闷哼和一众笑声，众人说着便走远了。
展子期是真武后辈中的佼佼者，虽说跟着师叔笑道人性子闹腾，也正是因着这样风流爽朗的性子人缘极好。加之面如冠玉一表人才，倒是不少平辈的师妹对他暗生情愫。
可他一直想有一个同门师妹，然而师父不收，他也无可奈何。
说来……
师父都下山总有两三天了，怎么还不回来。
撑着下颚正想着，便又听见身后传来唤他的声音：“展子期。”
回眸，师父熟悉的双眼，还有跟在他身后看起来略有些怯生生的女孩。
他跳下石头，来到师父面前：“唉师父，这是……”
“玉华集捡来的孩子，看她可怜就带回来了。”说完，师父似笑非笑地看了展子期一眼，“你有师妹了。”
展子期：……
“师父，你是不是在逗我？”这女孩怎么看都……已经约莫十六的样子了吧？
师父淡淡地看他一眼不置一词，倒是女孩抬眼盯着他，还点了点头。
展子期撇撇嘴，只不过瞧着师父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再追究这个问题，“师父，师妹能不能我来带？”看师妹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样子，应该没问题……吧？
“不能。”师父面无表情地答道，“我不想有第二个师弟一般的徒弟。”
展子期摸了摸鼻子，有些心虚。
他确实是跟笑师叔走得近，于是现下这好动爱捣乱的性子和师叔如出一辙，可……
“当初不是师父你把我扔在师叔那儿的吗……”
“所以我后悔了。”
怎么也是说不过师父的，展子期撇撇嘴，半蹲着瞧了瞧眼前的女孩：“你好啊，我是你的师兄展子期，师妹叫什么名字？”
展子期发誓，这是他从来没说出口的温柔嗓音，谁知女孩向师父身后靠了靠，只露了半张脸出来，还紧紧攥着师父的衣袖。
好在师父平日里与展子期拌嘴，现下还是顾着他的情绪，“放心，他真的是你师兄。”
静默了几秒，展子期听见她小声又略有些好奇地答道：“我叫叶姝。”
见展子期没反应，叶姝以为他是没听清，于是复又说了一遍：“师兄好，我叫叶姝，叶子的叶，姝丽的姝。”
展子期抬手抚了抚她的头，开始东问西问，热情得让叶姝有些不知所措。
唉……
师父摇摇头，“道德经再抄十遍，明日交与我。”
随即撇下展子期一人，带着叶姝认路，顺道带她回房。
留下展子期一人在身后悲喜交加。
“师父，展师兄怎么了？”叶姝看见展子期在后头不停地挠头。
“没事，他只是有些激动罢了。”
他能不能当没收过这个徒弟？
等到叶姝熟悉完整个真武山已是三日后的事情了。
她看到真武大殿有抽签的地方，拉了拉师父的袖子问道：“师父，这是什么？”
“每个真武弟子下山前都要抽签文以示吉凶。”师父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向自己这边跑来的展子期，又把视线转向了叶姝，“以后若是你下山历练，也会抽签的。”
叶姝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展子期，“那展师兄抽过签吗？”
师父点点头。
正要问展子期抽了什么签，转眼展子期就已跑到了面前，兴冲冲地问道：“你们在聊什么呢？让我也听听？”
叶姝默默闭上了嘴。
倒是师父岔开了话题：“怎么跑这样快？”
展子期笑了笑：“这不是今天师妹的拜师礼嘛，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忙的。”
师父的嘴角抽了抽。
帮忙拜师礼是假，见师妹才是真的吧。
前几日就一直缠着叶姝谈天说地，偏生叶姝虽嘴上不言语，心里却是个好奇性子，若不是他及时赶到，这两人恐怕要从真武年表说到关于笑道人和他一起闯过的祸。
“罢了。”师父叹了口气，“你在一旁别添乱就是。”
是他不好，不该因着最初收他时有要事下山便把徒弟扔给笑道人带。
现下这徒弟跟着笑道人，祸也闯了，山也下了。笑道人在东越受了伤回了真武，展子期在山上待着仍然不是个安分性子。
直到真武殿的钟声敲响，叶姝拉了拉师父的袖子，他才回过神。
三人到了三清殿，展子期看着叶姝经历着十年前自己也参与过的这个仪式，当时心里很是虔诚，现下许是看多了，只觉得这些繁琐的仪式或许可以简化，也不会累着自己小师妹。
半个时辰过去了，碍于在三清殿，展子期没有太疯，只是一把扶住叶姝的肩头兴奋道：“终于有个师妹了，真好。”
叶姝被吓了一跳。
还没来得及听他再说些什么，叶姝一把推开展子期，理了理自己的衣物和发饰：“师兄，你该去练剑了。”红了脸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展子期眨巴眼，狭促道：“可是师妹也是我们这一辈的，所以师妹要跟我一起练剑。”
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师父把展子期丢出三清殿：“我亲自带她，你给我好好练剑去。”
展子期起身拍拍灰，心里默默腹诽着师父怎的如此狠心，又见师父和叶姝朝真武大殿走去，忙想跟上去：“师妹！师父！”
当然，被教习师叔捉回了太极道场。
倒是叶姝，偷偷回眸看过去，对上了展子期一步三回头生无可恋的模样，嘴角上扬，抿唇笑了笑。
展子期对上叶姝那双含笑的眼眸，觉得练剑似乎也没这样枯燥难捱了。
一段时日相处下来，师父深觉不是把叶姝放在自己身边就能避免带出第二个闹腾徒弟。
展子期明显懂得怎样引起叶姝的好奇，整天见缝插针地带着叶姝满山跑。
不过闹腾一下也无妨，有点生气也好。
这天晨练毕，已是正午时分，展子期收了剑去寻师父和叶姝。刚找到他们，却瞧见了不知从哪儿放的焰火。
展子期来到师父和叶姝身边，略有些意外。叶姝倒新奇得紧，拉着展子期的衣袖指了指那烟花：“师兄，你看那烟花像不像一条龙？”
“倒是有些相似。”展子期本想回头问师父，可师父那紧锁眉头的样子也令他心紧了一下，“师父，这烟花怎么了？”
师父低头思索了一会儿，抬眼再看向展子期时，是少有的严肃：“子期，接下来这段时间就由你带着师妹，我会跟你教习师叔打个招呼，你把基本招式都教会她。”
展子期点点头，到底还是问出了声：“师父，你要下山吗？”
“是，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，总归要一两个月。”说到这儿，他顿了顿，“若是我没回来，你就带着师妹下山历练历练吧。”
还未来得及再问什么，展子期便见师父匆匆向真武殿走去，应是找掌门请求下山吧。
只是师父话里交代的，像是……最后的安排一般？
不吉利不吉利。
转头，还见叶姝疑惑地看着自己，展子期抚了抚她的头：“师父有事下山了，后面就师兄带你，好不好？”
叶姝乖巧地点点头。
能够手把手带师妹，展子期还是很开心的，最初不就是想有个师妹陪他玩吗。
师父从没有离开过真武山这样久。
展子期坐在一旁的石头上，看着叶姝练习微明生灭的出招。
一个多月过去，师父一封信也没寄回来过。
但是想了想师父下山之前跟叶姝交代的事情，展子期也就觉着没什么好担心的了。
那日展子期准备手把手教一下叶姝关于驱影的施展，谁知叶姝竟一本正经地回绝了自己：“师兄，师父下山前嘱咐我，如果师兄要教驱影的话就不要学。”
不、不要学？
“为什么？”展子期有些搞不懂师父怎样想的，他的驱影可是范例一般的标准。
叶姝想了想，说了师父的原话：“师父说，其他招式都没什么，如果你师兄要教驱影，我怕你的墨影会是妖魔鬼怪。”
展子期黑了脸。
他有个什么师父啊。
不过这等小问题岂难得到他展子期，挑了挑眉道：“不久后真武门内要比武切磋，师妹若是想去凑个热闹的话，必须学这驱影才对啊。”
叶姝有些纠结：“可是……”
“拔得头筹的人是有特殊奖励的噢。”
“好的师兄，开始吧。”
计划通。
回过神来时，叶姝和自己并排坐着，一起看襄州的云海。
“展师兄，师父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回来？”
叶姝托腮只瞧着那云海，叹息问道。
展子期不欲让她担忧，只笑着揉了揉她的头：“别担心，师父一定会没事的，许是要做的事情的确麻烦，这才被拖住了吧。”
只是心里仍然有一丝惴惴的不安。
真武内部会定期举办同门交流切磋，展子期便是在其中一次的切磋中拔得头筹，自此在真武中搏了好名声。
叶姝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切磋难免紧张，一直紧紧攥着展子期的衣袖，忽略了对面向她投来的危险目光。
与叶姝切磋的是一位平日里与她并无多少相交的女弟子。
只是上场后，叶姝这才发觉，她的眼神咄咄逼人。
等到场边的师叔点头允准切磋开始后，女弟子先发制人向叶姝提剑刺来，叶姝咬咬牙抵挡住她的凌厉攻击。
剑气冷然，女弟子的攻击让她感受到了罕见的怒气。
叶姝剑招虽通，但到底不如对方精钻，一个不小心，剑锋划过她的脸颊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。
“凭什么，展师兄只对你这样好！”女弟子冲到她面前时，压低了声，愤恨着道。
话一出，叶姝偏头护住脸庞，做好了负伤的准备，却听见了场边师叔的厉声呵止，还带着清脆的一声。
“住手！”
“当。”
剑被挑向一边，人影立在她身前，举剑抵在对方身前，是展子期。
叶姝有些后怕地看着女弟子，又听得展子期出口阴恻恻的话：“这只是同门内部切磋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这是大家第一次见到，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展子期发火的模样。
“切磋误伤同门，罚抄道德经三十遍，闭门思过一月。”师叔的语气有些紧绷，听在其他弟子耳里不怒自威，“下不为例！”
而展子期的情绪被安抚自然是叶姝拉了拉他的衣袖，示意他自己无妨。
于是展子期狠狠瞪了那名女弟子一眼，将叶姝拉到场外为她调息。
还好，至少只是外伤，经脉并未受损。
展子期黑着脸瞧了瞧叶姝的伤，本想再出面教训一顿那位女弟子，却被叶姝拦住，表示不能搅了真武的内部切磋。
倒也无妨。
师叔明事理已然罚了她，展子期也有很多种方式能够让那位女弟子至少对叶姝说句“对不住”。
（未完待续）
